Amanda's big head
傳說對決
姓名:林姿廷
學號:4090C020

納克羅斯

趕在暴風雨來臨之前,納克羅斯帶著他的血色騎士團回到了駐地。

負責戍衛的士兵們慌慌張張地搬開了拒馬,站在路邊敬畏的注視著這支得勝歸來的軍隊。駐地的每一個人,包括那些伺候牲畜的農夫,多少都聽過血色騎士團的傳奇:凡戰必克,凡克必竟。血旗過處,不留餘生。

甚至有人將他們與數百年前,荼毒艾森諾大陸的惡魔軍團相提並論。

唯有身為團長的納克羅斯,才知道這個比喻有多麼可笑:在騎士團被冠名“血色”以前,他可是以仁慈聞名於軍伍的!

南北兩大王國的戰爭已經延綿了數年之久,一顆顆將星在戰火中冉冉升起。

來自谷地的少將納克羅斯,正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位:憑大小四十餘戰未嘗一敗的彪炳戰績,年紀輕輕的納克羅斯,已成功躋身於一眾勳貴中,是少數掌握決策權的軍事領袖之一。與此同時,納克羅斯從來不殺俘、不戮民、不劫財的仁慈之名,也開始在兩國軍伍中傳開。

可是,無論敵軍還是友軍,都沒有向納克羅斯學習的打算。往往是納克羅斯剛率軍擊潰一地的守備力量,附近的友軍便像嗅到血腥的鯊魚,紛紛趕來燒殺搶奪。

“我看到的不是一支榮耀的軍隊,而是一群貪婪的強盜!”納克羅斯在軍事會議上提出了嚴重的抗議。但一眾勳貴的反應,除了閃爍其詞的寬慰,便是莫衷一是的沉默。

納克羅斯當然知道這群貴族老爺們在想什麼:開戰至今,被徵發的士兵和民夫數以十萬計,被捲入的領主也越來越多。儘管平民傷亡慘重,貴族們的財富卻還在加速增長,因為兩位國王先後下令,允許參戰的貴族自由處理戰利品,這其中當然包括——人口。

所以,只要戰爭還在繼續,貴族們就可以把源源不斷的戰俘和平民,變成自家莊園和牧場中的奴隸。

若貴族不幸失手,也只需要付出足額的酬金便可平安歸去,然後在下一次戰鬥中劫掠更多以彌補上次的損失。

羅曼如此,奧格也不例外。

聰慧如納克羅斯,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人性的貪婪,亦無法在這場戰爭中置身事外——數年來,那些試圖保持中立、或是左右搖擺的領主,都已經在鋼與鐵的荊棘下化成戰利品的一部分。

棋子從沒有人嫌多,但下棋的棋手,只要兩個就夠了。

這是貴族之間不曾宣之於口的默契。

只不過,意氣風發的納克羅斯,又怎麼甘心被大勢所裹挾。

很快,貴族們都知道,納克羅斯將他麾下的騎士團改名為“血色”,同時大肆招募新兵:不同於之前嚴格把控的募兵標準,不少打家劫舍、作奸犯科的罪囚,以騎士侍從的身份開始出現在戰場。

“那個執拗的孩子終於想明白了?”對於納克羅斯的轉變,勳貴們縱然褒貶不一,卻都沒有多加干涉。納克羅斯畢竟是能夠做大蛋糕的人,現在要來分一塊也在情理之中,他們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。

然而,以己度人的他們,終歸看錯了納克羅斯。

“一個俘虜都沒有?全殺光了?”

“那其他東西呢?”

“燒了…除了一些糧食,其他都燒了…”報信者唯唯諾諾,幾位大人的心情顯然非常糟糕,他可不想成為那個倒楣的出氣筒。

從那一役開始,血色騎士團不留活口的凶名就傳播開了。上至王室貴族、下至普通民夫,皆淪為血色騎士團戰功記錄上的數位。騎士們依舊勇猛銳毅,總能在正面戰場擊潰敵人,剩下的工作,自有窮凶極惡的侍從們去完成。

“這樣下去可不行啊……”看著再一次得勝歸來的血色旗幟,還有旗幟下耀武揚威的納克羅斯,一眾勳貴憂心忡忡。

隨著納克羅斯的活躍,他們在戰爭中的收益銳減不說,還要自掏腰包安撫那些日漸焦躁的士兵。可他們沒法限制血色騎士團的行動,從戰爭的終極目標出發,納克羅斯大規模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,是正義且合理的行為。

“必須要做點什麼了,否則遲早賠光我們的家底。”處於戰爭最前線的薔薇城堡中,地位最高的十數位貴族正在秘議。

“是啊!劊子手的做法惹怒太多人了,和北邊好不容易達成的默契也開始動搖。前幾天莫洛爾爵士被斬首的消息真是嚇到我了。雖然只是最低等男爵,但也是一名貴族啊!他們怎麼敢呢……”一位老者心有餘悸地歎息道,他口裡的劊子手,指的便是下手不再留情的納克羅斯。

“北邊傳來的消息說,是因為劊子手殺死了那位伯爵大人的親弟弟。作為等價報復,他就將新俘虜莫洛爾爵士梟首示眾了。”說這話的,顯然是位消息靈通的人士。

“可憐的莫洛爾。”有人在祈禱。

“可恨的劊子手。”有人在冷笑。

“既然如此,就讓我們送份大禮給北邊的朋友們吧!他們一定會喜歡的。”坐在上首的老人一錘定音。他非常欣賞納克羅斯這個孩子,卻始終無法控制他和他的部隊。如今所有的貴族都站在了納克羅斯的對立面,身為國王的自己也不能一直為他遮掩。

十日後,一場處心積慮的伏擊戰,令血色騎士團由此除名。名聲鵲起的納克羅斯,亦如流星般匆匆落幕。

……

“這就是你背叛國王的原因?”地下城中,瑟斐斯一臉玩味地打量著剛和他對練完的納克羅斯。在每次對練之後聊會兒天,可以讓嘈雜的瑟斐斯接下來安靜很長一段時間,生性喜靜的納克羅斯也只好接受他的建議。

“我並沒有背叛國王,是國王背叛了我!”納克羅斯正色道。

瑟斐斯摸了摸下巴,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深究下去。每個人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往,才萌芽的友誼不能被這種無聊的問題給破壞了。

而被激起思緒的納克羅斯,可沒有瑟斐斯這般淡定。

他冷漠的面容下,有一團名為“復仇”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