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manda's big head
傳說對決
姓名:林姿廷
學號:4090C020

潘因

“當當當當!當當當當!”

幽藍纖長的手指敲擊在黑白色的琴鍵上,清脆悅耳的琴聲凝若實質,輕輕刺破名為寧靜的夜幕。

聚光燈下的潘因已然沉醉在音樂中。他自然而然地閉上了眼睛,讓耳朵更敏銳地捕捉到每一個音符的顫動。手中的指揮棒隨著腦海中的韻律翻飛起舞,勾勒出一段段優美的線譜,他的動作愈發張揚起來,引導更多的“樂手”加入這場大合奏。

巨浪翻騰、狂風呼嘯、大地龜裂、烈焰燃燒……此刻的潘因如同風暴中的舵手,駕馭著音樂的巨輪衝破海浪與烏雲的阻隔,馳向充滿希望的未來。

“閣…閣下…”

聚光燈滅,激昂的交響樂戛然而止。

潘因扭過頭,睜開眼睛打量著這具中斷他演奏的骷髏僕人——空洞的眼眶中無悲亦無喜,唯有骨骼戰慄發出的“咯咯”聲,出賣了它的恐懼。

“有…有您的信件。”白骨骷髏顫巍巍地伸出雙手,手上捧著一卷羊皮紙。

潘因皺了皺眉。他看得分明,黃褐色的羊皮卷上,閃爍著大議長狄拉克獨有的魔法烙印。

有什麼話當面說不好嗎?何必要大費周章地寫信。

接過信件,潘因揮了揮手,斥退了骷髏僕從,連帶一屋子的亡魂樂手——它們從座位上飛騰起來,數縷幽藍的光絲凝聚成一束光柱,由黯轉明再漸漸褪去色彩,最終與黑暗融為一體。

照明的魔法燈漸次亮起。

偌大的演奏廳裡,只剩潘因一人。

他手中的指揮棒,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骨質的魔法杖。只見他輕輕一揮法杖,用神秘的魔法咒語喚醒了體內的魔法力量,匯成一道幽藍色的蜉蝣,射入信紙上那枚金黃色的魔法烙印中。

金色的烙印沒有任何抵抗的跡象,任由藍色蜉蝣將自身吞噬。隨著它的消逝,潦草的字跡逐漸在羊皮紙上顯現出來。

“那傢伙的字跡,真是名不虛傳。”潘因一邊腹誹,一邊捧著羊皮紙端近眼前,試圖從中找到真正有用的資訊。

便在此時,漆黑的文字突然“活”了過來:一個個的字母從原本的單詞中逃離出來,在粗糙的羊皮紙來回奔馳,重組成一道道深奧的魔法紋路。

其輪廓,仿若一張惡魔的臉。

“不好!”潘因渾身一個激靈,捧著信紙的右手一甩,幽藍的骨質魔杖再次揮舞起來。可是,本該飛出去的羊皮紙卻穩穩停滯在空中,惡魔之臉面對潘因綻放出一個詭譎的微笑。

“禁咒!”潘因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高階魔法的施放,周遭的魔法元素陷入了以他為核心的旋渦,將演奏廳變成一個毫無魔力波動的真空領域。就連照明用的魔法燈,都失去了原有的光亮。

源自黑魔法的禁術,針對一切施法者的絕招。

懸浮的信紙在潘因的干擾下無以為繼,平生出一團墨綠的火焰自燃起來。

“咳咳!”綠焰中,浮現出一個佝僂的身影,“只是打個招呼而已,犯得著下手這麼狠嗎?居然還用了禁術,就不怕狄拉克找你麻煩?!”

潘因嘴角一咧,“如果是用來對付你的話,狄拉克只會給我加獎金。有什麼話直接說,別拐彎抹角的,洛里昂!”

被叫破了身份的老人摘下兜帽,露出一張慘白的面容:“這些年來,我們被魔女排擠得幾無容身之處,才不得不各謀出路。可如今王已回歸,正在召集舊部,所以我專程來問一問你的想法。”

“嘁!”潘因面露不屑,“自我加入魔法議會之後,便與從前一刀兩斷了!你們要做什麼自可去做,來日戰場相逢,我不會手下留情,你們也不必客氣!”

“你果然還是那麼決絕啊!”洛里昂慢慢直起身來,陰鷙的眼神隱隱壓迫著潘因的氣勢,說話的聲音也不復之前的沙啞,“可你想過沒有,你和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!尤其是你操弄的這些……你叫它們什麼來著?哦,是樂手。你操弄的這些樂手,還有你魔法塔裡驅使的這些塔靈與僕從,放在卡倫諾真是充滿違和感啊!”

“你挑撥離間的水準越來越差了!”潘因抬起魔杖指著洛里昂,威脅道:“現在,請立即滾出我的魔法塔,否則……”

“嘿嘿嘿!終有一天,你會發現,只有深淵才是我們的歸宿!”洛里昂的身體漸漸模糊起來,直至完全消散。

演奏廳裡重歸沉寂。

潘因愣了愣神,手中的羊皮卷已經解開封印,潦草的字跡在魔法燈的照耀下清晰可見。

什麼時候著的道?不像是常見的幻術,倒像是某種針對靈魂的秘術……

身為亡靈系的魔法宗師,潘因對於靈魂的異變比普通魔法師更加敏銳。但也正因為如此,他在魔法議會中的位置一直十分尷尬,甚至有不少保守派的魔法師會公然打壓他。

反黑魔法浪潮雖然過去了許多年,可死在黑魔法師手中的同伴,是許多人終此一生都揮之不去的痛。
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艱難地讀完信中的內容,潘因終於明白狄拉克為何要如此鄭重其事了——這是一封由魔法議會大議長親筆書寫,推薦潘因前往魔法學院就任的推薦信。

嚴格意義上來說,這封信並不是寫給潘因一個人的。它的另一位收信人,是魔法學院的院長、同時也是魔法議會創始人之一的瀾。

“想要徹底消除偏見,就從下一代開始吧!”摩挲著信紙上的結語,潘因心中不免有些觸動,他幾乎能夠肯定瀾不會拒絕這封推薦信了。

可是,在此之前,他也必須做出足夠的姿態才行。

譬如,將外面那群正在攪亂卡倫諾的入侵者趕出去!

從洛里昂消失的那一刻起,恢復真實感知的潘因便發現,卡倫諾已經陷入一片混亂,身為大議長的狄拉克則正與入侵的敵人交戰!

“戰靈,啟!”隨著潘因的召喚,幽藍色的亡魂們再一次降臨演奏廳。

這一回,它們手中拿的不再是樂器,而是鋒芒畢露的武器!

此刻的潘因,儘管還披著音樂指揮家的長袍,卻顯露出萬軍之帥的威嚴!

“出征!”